他怕自己再不下令,便要癫狂大笑起来。
原来之前的猜测,只猜对了一半,明姝没有骗他,只是隐瞒了一段过往。他去驼马帮调查时,也的确听人说,小女郎可能是贵族女,已经被本家接回。和她不是公主比起来,这简直无足轻重……
那么,她说她在王室时便爱慕他的话,也是真的吗?
可听起来又像是个拙劣的借口,手指轻轻一掸,便破碎了。
他要信,还是不信?
崔承嗣十指交叠,思忖着,眸底光彩愈烈。到底是舍不得,不忍破坏明姝赠予他的一切,即便是谎言。何妨再信她这一次,最后一次,又能如何呢?
采苓犹疑不定,却见崔承嗣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忙不迭连滚带爬,爬出了书房。
采苓惴惴不安了几日,府上无事发生。
崔承嗣再没找她问话,每日到营中练兵,到府衙处理政务。
虽则采苓大多时候想对明姝说点什么,念及崔承嗣的交代,吓得止了口。
这日,明姝外出购买年节所需的酒水,偶然在街角土墙下看到了舍龙帮帮众留下的标记,撇下采苓和绿衣,独自寻到窄巷。
曹勇跳了出来,作势要揍她。
“那日是你不是?”他被人打掉的豁口漏风,脸上身上淤青血痂犹在,一双牛眼瞪得犹如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