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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话。”

那么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崔承嗣本来骤停的心脏,逐渐强有力地跳动起来。只是鼓点越来越快,似乎又在紧张。

他依旧什么都不说,用湛蓝的眸盯着她,将她锁在胸膛前。

圆月渐高,屋色渐明,不知过去多久,崔承嗣臂弯的力道终于松了些。

明姝已经被他拥得胳膊发麻,身上的温度似乎也全都渡给了他,冻得打了个寒噤。

“夫君?”明姝试探着唤他,他没有回应。

“崔承嗣?”明姝又唤了几次,他依然阖着眼,只是眉宇凝重,长睫轻抖,似乎已经入了梦魇。

明姝终于松口气,从他身上起来。地上沾血的瓷盏仍旧四分五裂,猩红刺目。

她揉了揉被他勒得酸痛的腰身,散散乌发,才有力气去给他取炽阳丹。

捻一枚丸药回到他身侧,明姝轻轻地掀开被褥,钻到被褥里,半撑着手肘支起身体。

她捻着炽阳丹的指腹轻抚过崔承嗣的面庞,停在他唇上。

论外貌,他倒是出乎明姝意料的俊美。明姝替嫁之前,从没想过自己要喜欢他。所以不论他生得如何,她都不在乎。

如今,她对他又多了些好奇。

都说他是个弑兄夺权,猪狗不如的东西,对人也冷冰冰的,永远没有好脸色,但偏偏会送她拔步床,知道她习马有危险,毫不犹豫就从自己的马上跳到她的马上。

那样的马术,便是明姝也不敢轻易尝试。

不论是为了护住他九州四府十万轻骑的荣华,还是为了给他回礼,她都应当救他。

明姝正想着该如何将药丸送进他嘴里,他突然低低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