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冷硬,还在生她违背命令的气吗?若新婚日便刻意和她两地分居,往后想在他枕边吹风,救扶养母,只怕会难上加难。
明姝拢紧了披风,可怜的表情做得越发熟练:“夫君夜里才救了人质,白日亦不歇息,殚精竭虑地,我好心疼。若夫君执意留在营中处理军务,我便在屏风后陪你。”
“……”
崔承嗣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窥探出一丝假意,但她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单纯,干净得他觉得自己的怀疑可笑。
习惯了成人的尔虞我诈,怎么能以己之心,揣度明姝的想法。
何况,他明知道谁半道打算劫持她,却因为私人原因,掩盖了秘密。这件事就算上报朝廷,最后也是语焉不详,粉饰太平。对她不公。
“不必。”崔承嗣咽下满腹心事,见她还宝贝地裹着自己的披风,难得放缓语气,“不知会忙到什么时候,公主千金之躯,不能长留军中。”
这是坚定地驱逐她了。
明姝也彻夜未歇,根本不想陪他,可这一刻,她却试探着用柔荑握住他的大手。玄铁所制的尖锐甲套透过皮肤,传来阵阵森寒之气,冷得明姝差点放弃。崔承嗣亦不习惯别人主动亲昵碰他,但手没有回撤,又被明姝稳稳抓住。
她温软似呢喃,撒娇道:“夫君,别赶我走,别嘛,我保证不打扰你,只是不想离开你。”
极轻,极轻的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扫过人心。崔承嗣喉结滚动,却觉得半条胳膊都因她的举动,沉重得几乎不属于他自己。
可以推开,为什么不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