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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澍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

有人忙打圆场:“什么汉人营胡人营。今上视胡汉一家,都是自己人。”

崔承嗣歪头,表情寒寒的:“啰嗦。”

他的角度正对屏风,能清楚地看见明姝在屏风后做什么。

营内四周设了炭火盆,进来没多久,明姝已经有点热。屏风后有张靠椅,椅边也燃着个炭火盆。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奇怪这群人不热吗?

左右没人在意,她便把崔承嗣的披风解开。没想到正在议事的崔承嗣突然咳嗽了声。

她才发现,崔承嗣指尖有意无意地敲打案上文牍,却盯着她。

管得还挺宽。

明姝眉头轻蹙,不好再解披风,便坐在近火铺了虎皮褥子的大理石靠椅上。他们商议的声音颇高,明姝不得不捂着耳朵。

有时驼马帮会与雇佣军合作,护着商队一起到西域。遇到吡罗部的次数多了,便也熟稔起来。吡罗部内多胡人,日渐贪婪狡诈,崔承嗣应当会先派几个人过去洽谈,暗地里安排人救质。

明姝想,他救质时,应该不会在意被困的驼马帮。

说是养父的驼马帮,并不尽然。满叔原是驼马帮舍龙一把手,人称满锅头,舍龙帮内既有能在南诏和婆师这种陡峭高山送货的南诏马,也有能忍受长时间干旱的沙漠之舟双峰驼,当然,最多的还是吃苦耐劳的骡子。

年幼时,明姝常跟着满叔帮商人把货物从南诏运到婆师西域,沿途靠换货贩货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