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果然没有人气,挨哪哪都冷。
早在新房,明姝便隐约嗅到他身上清淡的药味了。若非常年服药的人,药味不会透入肌骨。他服的药,是否和这寒气有关?
很快,崔承嗣抵达廷州城外的军营。
远远的已有人迎出,光线昏暗,等对方走近,明姝才发现是名女子。身量高挑,穿着身较轻的软甲,长相明艳端丽。
她显然没想到明姝也在马上,“嗣哥哥”三字脱口而出。
语气雀跃,掩饰不住的高兴。
随即,目光才在明姝身上停顿了几秒,迟疑道:“殿下怎么在这?”
崔承嗣似乎并不打算向明姝介绍她的身份,盯着她,半晌岔开话题:“岑叔在哪?”
“阿耶犯了旧病,卧床歇着呢。是我想见哥哥,叫人哄你过来的,你不会怪我吧?”岑雪衣朝他眨了眨眼。
她一点不把明姝当外人,即便知道明姝与崔承嗣已完婚,仍不掩饰与崔承嗣的亲昵。明姝哂笑,漠北的女子果然豪爽,性情“落落大方”。
崔承嗣攥了下掌中的海贝耳环,没说什么,策马进了营地。
岑雪衣跟在两人身后,眸光幽幽。崔承嗣十岁被崔执殳从西域带回中原,她和崔承嗣一同长大,崔执殳和她父亲岑绍懿本来已经口头许了两家婚事,岂料半路杀出位公主。
偏偏是位公主。
公主下嫁,即便崔承嗣先前娶妻,原配按礼也被动降为妾。她怎甘于做妾,便是嫁,也该堂堂正正正嫁,做廷州半个主子。
崔承嗣未领明姝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