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城爆发瘟疫的消息远传进朝廷,顷刻便掀起轩然大波。
谁都记得当年陵川那一场瘟疫。
如今南江城,又要变成下一个陵川了么?
裴琮之的桌案上也搁着此次南江城送来的邸报,上头有当地知县的落款。
“江齐言……”
他记得此人,是去岁恩科的榜眼,一手文章写得极好,针砭时弊,字字珠玑,本该留在翰林院供职。他却自请外放去南江当个七品知县。
彼时朝中人无不笑他榆木疙瘩,只有裴琮之听了,颔首称一句“是个好官”。
如今他掌管南江,裴琮之知道,南江必不会是下一个陵川。
陵川……
裴琮之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在唇齿间,清俊玉面下是带着浓浓,不可掩饰的恨意和不甘的决绝。
他已经很久没有沈清棠的消息了。
派出去的人将陵川守得严严实实,她从没回过陵川。
为了躲他,她连自己的家都不要了。
养她十数年的承平侯府她也不要了。
上京城里第一场冬雪落下前,听禅院里传出了哀恸大哭声。
裴老夫人殁了。
她带着对长孙的思念和无尽遗憾,不甘心的闭上了眼。
伺候她临终的丫鬟哭着说,“老夫人去之前一直念叨着大公子的名字,想要再见公子一面。”
操劳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啊,最后也没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