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是皇帝常年以往服用所残留的气味。
蔚姝走到窗牖前,望向外面的禁卫军,拢在袖中的柔荑始终都没松开过。
温九,你会过来吗?
还是会冷眼看着我侍候陛下?
外面起了风,不久便飘起了雨点。
淅沥的雨声溅落在青石砖上,将来往的太监衣摆下溅起大片湿润,小太监走入玉宫殿,看到站在殿外的东冶,上前低声道:“东公公,姝妃娘娘去承乾宫了。”
东冶:……
他颔首:“下去罢。”
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步入雨中。
玉宫殿内,皇帝躺在倚榻上,手里拿着一瓶雕刻着山水画的葫芦瓶,里面飘出袅袅白雾,皇帝将瓶口搭在鼻子上,又深深吸了一口,靠着倚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李道长,朕每次闻了你这个神药,第二天都觉神清气爽,雄风不减当年。”
皇帝愉悦的笑着,心里想着的都是宫里那些不断献进来的美人儿。
谢秉安慵懒的靠在圈椅上,手肘搭在扶手上,手中端着茶盏,轻轻摇晃,涟漪的茶水倒映着一双清冷凉薄的凤眸,垂下的长睫下遮住冷冽的阴鸷。
他轻呷茶水,掀起眼皮乜了眼如死狗般躺在倚榻上的皇帝。
那一张脸,透着如同死人气色的白,眼睑下一圈乌青,瞧着已是油尽灯枯的相貌,却觉得自己还一如年轻时那般健朗,谢秉安垂下眼,唇角抿着一丝冷佞的弧度。
李醇览的药,不愧是‘奇药’。
裴立象既然这般喜欢李醇览的药,那便让他好好吃个够,过不了多久,也该和裴氏一族在底下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