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安低垂的眸底覆上一缕极浅的笑意, 他屈指在小方几上轻叩:“娘娘若无聊,可食些点心果子, 免得让旁人觉得咱家虐待娘娘。”
蔚姝:……
她哼笑:“堂堂司礼监的掌印大人还会在意旁人的目光?真是可笑。”
她现在不怕他,至少她现在是皇帝的药引子,谢狗还不能把她怎么样,能在自己失去价值之前膈应死谢狗,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谢秉安抬眼看她,那一眼让蔚姝的脊梁骨陡然间窜起一股森森寒意,她下意识的绷紧身子,挺直脊背,紧抿着唇畔瞪回去。
这副模样与当初在绯月阁的罩房里,伸臂挡住蔚昌禾时是一样的。
虽怕却勇。
谢秉安垂下眸,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
长出息了。
蔚姝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拢在袖中的手心也沁了一层汗,马车缓缓行驶,她忽地想起温九,掀开车帘寻找温九的影子,李酉跟在外面,低声对她道:“娘娘,温九来了,在那一头跟着。”
蔚姝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坐榻,谢秉安坐在那,她自是过不去。
不过温九来了便好,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想到温九跟在马车旁,蔚姝焦躁不安的心惊莫名的安定下来,她靠在车璧上,低头扯着袖子打发时间,扯着扯着,扯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人。
蔚姝:……
她怎么给忘了,今早廉公公来时,情急之下将小人藏在袖中,没想到会带到马车上,更没想到会与谢狗同乘一辆。
谢秉安换了一本文书继续翻阅:“咱家帮了娘娘,娘娘可想好怎么回报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