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安扔掉锦帕,眉宇间冷冽凉薄:“剥了罢。”
潘史道:“是。”
牢房门关上,里面传出蔚昌禾剧痛的惨叫声。
昏暗的长道中燃着火焰,惨绝的叫声让牢狱中的其他人缩在角落里发抖,一名锦衣卫上前禀报:“掌印大人,长公主在牢中大闹,吵着要见您和陛下。”
谢秉安掀了眼皮看向狭长幽暗的长道,薄唇轻启:“告诉她,咱家没空。”
“主子。”东冶从诏狱外进来:“李酉方才去巡监司传话,说云芝将国公府被查抄和长公主篡改圣旨一事告诉了娘娘,娘娘把他们二人支出去,自己待在寝殿,他怕娘娘出事,便速速将此事转告主子。”
谢秉安眉峰紧皱,快步离开诏狱。
天彻底黑了,廊檐下的烛火被雨夜浸出几分朦胧的雾气。
殿内没有掌灯,漆黑幽暗,蔚姝孤零零的缩在角落里,环膝抱住自己,下额抵在膝盖上,眼泪吧嗒的往下落,脑中都是这十几年长公主伪善的面具。
外祖父磊落一世,以诚待人,娘也将长公主视作最好的姐妹,可到头来,那人不过是个势力的骗子,她同蔚昌禾一样,都想让她死。
那日她从国公府回来的路上被人掳到禹金山里,会不会也是长公主所为?
殿门推开,随之又关上,一道轻缓的脚步在床榻前停下。
蔚姝哭声一顿,从臂弯里抬起头,顶着一双哭的红彤彤的眼睛看向立在暗处的人,来人穿着一身暗色的衣袍,身上沁着夜雨中的凉气,冷俊的容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就像是立在阴阳的界限中,身上既有着阴翳的血腥气息,又有朗朗夜色中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