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她成了皇帝的药引子,身子需得好好养着,是以每日三餐都极为丰盛,云芝在边上侍候着,温九站在另一边,脸上带着黑色面具,面具下的薄唇平抿着,从晌午他们二人说完话后,温九再不曾多言一句。
蔚姝让云芝现在外面候着,待殿门关上后,她笑看着温九,朝他招了招手:“温九,快过来,我们一起用膳。”她夹了好些膳食放进一旁的空碗中,一会的功夫堆积如山:“这里的饭菜可比尚书府的好吃多了。”
谢秉安垂首低眉:“娘娘是主子,奴才岂能失了规矩与主子同桌而食。”
蔚姝捏紧筷子,看着眼前低眉垂目的温九,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当初沉默少言,清冷且矜贵的温九好像在入宫后就变了。
她起身走到他身前,抬起头看他,洇湿的杏眸里清晰的倒映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姿:“温九,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是奴才,以前不管发生过什么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在乐明宫,我也会像在绯月阁时一样护着你。”
谢秉安好整以暇的问:“若是陛下要杀了奴才呢?娘娘该如何护?”
蔚姝怔住,看着温九认真的神色不似开玩笑。
寝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谢秉安搭下眼皮,狭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的冷嘲。
“那我就用这条命来护住你。”
耳边传来女人娇软却又坚定的声音,像是一道擂鼓在他心头重重敲下。
谢秉安掀起眼帘看她:“娘娘说什么?”
蔚姝道:“我现在是陛下的药引子,就连谢狗都不敢碰我,可见我的血对陛下来说有多珍贵,陛下若是想杀你,那我就舍了这条命,拉着他,咱们三个一块死。”
谢秉安:……
他倏地笑出声,好看的唇形衬的纹路复杂的黑色面具都耀眼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