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安垂下眼,狭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翻涌的骇人戾气。
这个女人,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死?
她若知道她口中的谢狗就站在她眼前,定会一改往日对他的温和,拿把刀捅了他的心脏。
蔚姝想到温九还在前院,轻提裙裾朝他走去:“温九,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宫里头那位只手遮天的掌印吗?连鬼市都怕的那号人物。”
谢秉安抬眼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女人,在看到她眼角眉梢都是绵柔笑意时,眸底的阴戾又重了几分。
“记得。”
低且沉的嗓音里隐隐有种撕裂眼前海棠娇花的暴虐。
他又道:“他若是死了,鬼市的人岂不是没有了令他们畏惧的人?”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冷白的薄唇平抿着冰冷的弧度。
蔚姝以为他在担心鬼市的人找到他,安抚一笑:“他虽死了,可长安城还有燕王呢,燕王声名赫赫,比那阉人谢狗的名声好了不知多少,且燕王姓裴,乃是皇族正统,鬼市的人也忌惮他。”
谢秉安倏地攥紧掌心瓷瓶,忍住了想要捏断她脖子的冲动。
张口闭口阉人谢狗——
他真想把她丢进诏狱,拔了她的舌头,缝了她的嘴!
蔚姝想起正事,好奇温九来找她有何事,便问:“对了,你来前院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谢秉安攥着精致瓷瓶的手背在身后,声线疏离冷冽:“无事。”
他转身离开,走过前院拐角,路过后院高耸茂密的大树时,将手里的瓷瓶抛出去:“丢了喂狗。”
东冶伸手接住瓷瓶,躲在葱郁的树枝上,脸上浮出懵懂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