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话意的微生敛稳住她的身形,李幼如能腾出手来握住染血的流光弓和箭,他们曾并肩作战,如今这份力量也随着时间流逝愈加强大了。
紧握流光弓那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十五岁的李幼如在雨夜拖着腿痛哭爬行,在盘缠被人骗光以后忍痛卖掉流光弓,被追捕自己的刀剑留下的伤至今仍能看到疤痕。
为那些死于娄旭贪欲之中的人,以及仅仅生来红发就被当作玩物的女子。
这一箭,迟来了十二年。
马仍旧一路前行跑远了,哪怕骑在它身上的人滚落在草地上,它也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李幼如下马走到他跟前,发现中箭之后的娄旭躺在地上还有一丝薄弱的气息,不甘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她。
仿佛是在问,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也该轮到你了。”李幼如声音寡淡,再也听不出恨或怜悯,“娄旭,你最后也没能完成仪式啊,哪怕是自己亲手搭建出一场梦,你也没能成为你心中的王。”
没有流血死亡的祭品,只有梦醒后一无所有的人。
微生敛拔剑上前道:“我来解决他吧。”
李幼如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远处,“他已经死了。”
她想,这场源于人心贪婪而起的无趣战争终于可以结束了,至少这片土地会短暂迎来平静,直至不知多久以后可能会出现的下一次。
为了平复收尾最后的混乱花了些时日,漠北民间都知道从此再没有什么摄政王了,漠北王赢得了这场争斗,漠北往后只有这一位君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