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来到萤卓之前并没有过如此严重的失魂症,只不过时常有梦魇侵扰,梦见的也大多数是幼年时的回忆。可是在遇到李幼如之后,应当说是从他们第一次下山在客栈时的那一夜,从那一次后便彻底变了。
微生敛的梦中不再是幼时古庙之中孤身一人在青灯古佛前的时光,而逐渐循着那寺庙之中的兰香来到了萤卓,梦中总有人牵起他的手走出了古庙的大门,说他应当去追寻真正的天命。
孱弱的身躯突然某一日便好全了,仿佛过往那些病痛缠身的回忆都是错觉。
极乐引是情毒,唯有中情毒之人才会知晓其中滋味。
而李幼如不发一语的神情更加印证了微生敛的猜测,“我虽然与宁国公府有些渊源,可我不会继承宁国公府,我只承继我母亲的姓氏。若你仍然不满,我还可以长留在萤卓,直至你愿意接受我。”
“你疯了吗,好好的世子爷不做,非要来这给我使唤。”李幼如心中知晓从微生敛口中说出来的话不会是虚情假意,因此才更加害怕他会这般做。
她惧怕这样无比炙热虔诚的感情,就像望见了那个被全然辜负的自己。
微生敛认真道:“是。”
他目光灼灼,眼中神采与前些日子不同,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李幼如盯着那张同宁石清神似的脸半晌,心中暗叹一口气转身离去,“不把药喝了就别同我说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
大约这便是自己玩弄人心的下场,偏偏要去做同宁石清一般的事,想要将那股怨气与执拗都发泄在微生敛身上,结果却反而引火烧身了。
可是这也实在太过巧合,这儿离长今城极远宁石清的儿子居然真的会出现在萤卓,而且就是在雨天被自己捡回了木屋里。
又正巧自己鬼迷心窍,一见他睁开眼便触动了心底的弦,猛然回忆起了段在骑马射箭的日子,不知不觉便在他身上倾注了自己多年苦求不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