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如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将人丢回溪边。
随即脑海中突兀想起老者遗言所说的‘救不了’。
为什么救不了,不只因为是病入膏肓,还有不能救的情形。那一刻的李幼如承认自己有想转身一走了之的想法,甚至她已经走出十步开外,却突然驻足停在原地许久,直至仰天长叹一口气。
救不了,却也放不下。
而后便是缓步走回溪边,弯身将那晕迷的少年扶起,沉甸甸的身子全部压在李幼如背上,只能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后悔此刻做的决定,只能确定背上的人并不是曾仰慕的故人,这个倒霉的少年并没有做错什么,她的恨意不应该指向一无所知的人。
少年在山里应该徘徊了很久,李幼如给他灌了药、施了针,病症稍轻的人很快就会苏醒,可少年虽然脸上神色略有好转,却一直没有睁开眼。
李幼如趁着人还晕着,将他上下衣物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可能推断出少年身份的物件,除了腰侧仅有一把长剑也已经被她提前收起来了。
她蹲着感觉腿脚有些发麻,才感觉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少年面前待了许久。李幼如勉强扶着一旁的桌子起身,近日连绵的春雨诱发出了一些陈年旧疾,她膝盖有些发软酸疼,湿寒的气息阵阵吹入骨缝,寒意阵阵从内里发散而出。
确定人没死,她打算回房再小憩一会,却没想手中的烛火忽明忽暗间,余光之中有黑影袭来。
李幼如瞬间警铃大作下意识护住面部要处,烛火台轱辘一声滚落在地熄灭随即吐出一缕灰烟,眼前猛地陷入黑暗,还未能拉开距离,她的双手手腕已经被人狠狠攥在手中,力劲之大几乎是要捏碎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