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还在吼, “将军如今这情况, 若是出了差池是算你们的还是算我们这些大夫的?!”
桐花身边一干心腹侍卫被骂得可谓是头都抬不起来,也就萧庭这个胆子大些的敢在这时候直捋虎须,“军令不可违, 您骂我们管什么用?有本事您老骂阿姐啊。”
老爷子黑着一张脸拽着桐花往大营走, 他老人家当然知道这里面最该骂的那个人是谁,可这不是舍不得么……
人都受伤了, 他再骂,除了让这小兔崽子嬉皮笑脸的哄上几句,那是半分用都没有,他老人家何必费那个力气?
营帐内屏风后,伤药被轻手轻脚的医女按在肩膀伤口处,桐花身形笔直的坐在那里,面上依旧带笑,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至于痛楚如何,只有额头与颈项处的冷汗可见一二。
老爷子汤药熬到一半,看到收拾齐整出来的桐花,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没忍住,“我说你到底长没长记性,之前吃的那些苦头全忘了?现在还敢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你真以为自己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呢!”
“你说你,现在是一军主帅,又不是从前做前锋军的,哪能这么不顾惜自己,次次拼命?真要是哪天再出了什么岔子,别说你这条小命,就是你这个历尽千辛万苦筹谋来的王位也得打水漂,这么一笔盈亏账你到底会不会算?!”
桐花安分的听着老爷子的喋喋不休,等人说完了,才不紧不慢的接话,“只是受伤而已,我哪次上战场身上不带点儿伤,这不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怎么就没区别了?!”老爷子腔调都高了几个度,“你当自己还和从前一样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桐花笑道,“您是觉得我受过一遭罪,就该学得惜命点儿,可您别忘了,我是武将,不是京城里赏风酌月的娇滴滴小姑娘,武将的归宿在战场,若是哪日我因为畏死怕得连战场都不敢再上了,那也就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