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讲什么了?”商淑清望着邓夫人离去的方向,问。
“说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李妙音道。
商淑清听闻,冷冷一笑,唇角咧开得太大,以致于笑颜夸张到令人瞧了觉得有些悲哀。如同压紧的瓷罐子,憋着,憋着,憋到里头储藏的梅花茶早已腐烂发臭,却浑然不觉。
“我已是二十五岁的老姑娘,当然同从前不一样了。”她自嘲地说。“娉娉,你难道不是一样?从前的你,话很多,人也很活泼。再看看现在,哈,成日闷在院子里,不死不活的。”
李妙音看着她瘦到干瘪的双颊,一时没忍住,问她:“你的婚事,怎么样了?”
“你忘了?我早已许了人家,正等着过门呢。”商淑清淡淡地说。“其实过不过门都差不多。女人这一生只能许一次,父母指到谁,便是谁,哪管是秃子癞子还是病秧子,或是跟你一样,定了个老头子。”
李妙音对范启元并无太多怨言,便没吭声。
她垂眸,望见商淑清鸦青色褶裙的系带上,挂着一个绣着九尾猫妖的荷包。
商淑清则是转过头,望向聚在一处闲谈的几位小姐。
尚未出阁的少女们铆足了劲儿,争相装扮,葱绿的褂子,水红的衫子,白如羊脂玉的褶裙,上面还绣着玉兰与桃花。
入了蚕月,很快便会到落红满地的时节,这些花儿又能开几时?又会被谁摘去?
商淑清沉默地望了一会儿,突然又牵了牵李妙音的衣袖,仰起脸,轻轻地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