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越冷,李妙音不由攥紧手。玉箫打包好礼物,折回来,俯身道:“夫人,我适才去给少爷送金华酒,听他屋里的小厮说,少爷从范大爷手头新收了几家金铺。”
李妙音听了,眼帘低垂,两腮微微颤动。
不知沉吟多久,她将银锭重重一拍,后槽牙咬紧,冷笑道:“他倒藏得严实。”
玉箫伸手拾起银两,塞回袖管,悄声道:“少爷说到底是个外人,不与咱们一条心。”
“他当然把我当外人,我能不晓得!范贞固这没心肝的,是想拿钱来逼我乖乖就范呢。”李妙音又是气忿又是伤心,眼神先是一低,继而骤然一抬,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紧盯着玉箫,瞳仁漆黑。“呵,再怎么说,我都是他娘亲,乾儿是他弟弟。我要过不好,他也别想好过……他范贞固不是最爱在外头演孝子把戏?行,要真把我逼急了,逼到那一步,我什么都敢往外说,叫世人看看范举人是如何爱他的母亲的,横竖是一死,我死也拉他做垫背!”
“夫人莫要说气话。”玉箫赶忙劝诫。“少爷兴许是刚把铺子收回来,没来得及同您说。您这一着急,反倒自乱阵脚。”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李妙音抬起下巴,呼出一口气,又冷冷道。“去,明儿叫人带乾儿去给范贞固请个安,叫他好好陪一陪弟弟。”
“喏。”玉箫行礼,退下去了。
独留李妙音在屋内。
她仍坐在凳子上,心口嗖嗖的冒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