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云对他道(程肆与宋清野说):
“正义是没有错的。只是皇族没有干净的人,就算公正如太子,也不会为了程叔(我父亲)而去定先帝的罪。反倒是,你杀了(我杀了)皇帝,太子却要治你(我)的罪。”
“他们手上都是污血,为什么没人敢反抗他们?因为权势,他们手中的权势,就是杀人最好的遮羞布。”
“天子,是天命之子。百姓信天,臣服于天。所以天子杀人,无人敢质疑反抗。但这便是对的吗?”
“若这是对的,这世上的对错便该颠倒过来了。”
程肆的话戛然而止。
楚辞云剩下的话却仍在他脑海重播:
“所以阿肆啊,错的不是你。人们都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你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便是错的,有利于他们的利益,便是对的。对错是相对的。只看自己,你为父报仇,是你心之所向,你对得起自己,你便没错。”
“只是于天下而言,你有过失,你认吗?”
“而且这过失啊,单用你的命可抵偿不了。可是事情也没有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可以赎罪的。我们都在想办法让事情好转。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好好赎罪,方对得起你为父报仇这一义举,方对得起我。”
楚辞云的这番话让他重新活了过来。
这世间只有楚辞云能这般“大逆不道”地与他分析对错,只有楚辞云会对他这般温柔。
只有他才有这般温柔。
楚辞云与太子做了交易,谈了合作,程肆得以被放出来,以一个假身份参军。
程肆心想,他要建功立业,好好赎罪。
宋清野在一旁听完他的话,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程四郎性本善,意非恶,弑君也并不能将你定义为十恶不赦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