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派我来荆州、断了长安往来,相爷不愧是老谋深算、雷霆手段,将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可最后怎么就毁在了阿肆手上?”
楚辞云轻笑一声,藏着道不尽的无奈。他抬手,以纸覆面,薄纸在轻微的鼻息间轻扬,他脚下还零零落落散着许多的卷轴书信,满车颓唐。
“慕风啊,阿肆…可有消息?”
慕风在外面一直听着自家郎君的自言自语,此刻听到问话,他挥起马鞭叹了口气,“回郎君,程四郎消失,前太子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车内不再传出声音。
楚家势弱,现在回长安无异于自投罗网,慕风不由再一次劝道:“郎君,如今的长安今非昔比,相爷夫人都希望你去幽州,何不先去与夫人见上一面?”
车中人静了一会儿,但道:“我意已决,无需再劝。”
父亲被人栽赃谋逆之罪绝非一时之事,而压倒相爷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远在荆州的楚辞云。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无耻,杜撰楚辞云前来荆州就是为了与长公主密谋叛军一事,说他这段时间销声匿迹,全不过是做贼心虚。
他必须回长安,为父亲正名,为楚家立威,与新帝掣肘。
“郎君,后面有人追来。”
纷乱的马蹄声逼近,听起来追兵并不多。楚辞云仍一动不动坐着,淡道:“不是绕开襄州了么,怎么还能追上来?”
慕风也觉得奇怪,往后望去,却见尘土飞扬之中,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后面护卫的马的屁股,搅起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