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声如箭,士卒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纪堇一头皮发麻,接连不断地痛意横冲直撞地冲上大脑,她面上肌肉绷紧,脸上了无血色,可她硬是咬破唇也没吭一声。
每一鞭都要褪她一层皮,却没有往她致命部位打,他们不让她昏迷,就是要让她清醒地承受折磨。
冷水泼了五轮,却无人来审问,地下牢房内鞭声透过栏窗传出,像是脆弱野兽在夜中哀嚎。
月光洒在地上,照不到纪堇一半分。
她听着鞭声,受着鞭罚,像和以往被罚的无数夜晚一样在沉默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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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时,窗外飘进的细雪冻醒了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垂着脑袋奄奄一息的纪堇一。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麻衣,麻衣早已随着皮开肉绽而破裂得惨不忍睹。
纪堇一睁开双眸安静地望向窗外,那双褐眸恢复了往日的无波无澜,此刻带着消沉的日落色,藏着眼底的无际深渊。
纪堇一心想,下雪了啊。
她知道昨夜是宋舒妤在她身上泄愤。那今日呢,会有审问吗。
审问又如何呢,纪堇一不能说她与楚辞云计划脱身,就意味着她要么被打死在这,要么等人来救她。
她在赌,一旦赌错,她就要把命赔上去。
但纪堇一不后悔,她相信楚辞云。
她知道他很厉害,他武功还在时厉害,没了武功时也很厉害。纪堇一在他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强大——那次跳崖,与其说他是在杀自己,不如说是在救自己。他真的既大胆又勇敢。
还有刺杀时那么险恶他都能救她逃过追兵,纪堇一心想,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