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又惊又怕,忍着疼直喊爷,朱洺却全无一点反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打。
“使劲打。”
那板子是红木的,密实而硬挺,而且上圆下方,握起来甚是便于使力。两个小厮在主人面前尤其卖力,使出吃奶的劲把板子高高地抡起,狠狠地拍下。
程四虽有些功夫,但毕竟是血肉之身,几板子下去屁股上就开了花。一层肉打烂了,板子再拍下,里面那层肉便也打烂了。
他原还用肘撑着地,“爷”、“爷”地叫着,后来疼得挺不住了,趴在地上哈哧哈哧地喘气,鼻涕口水黏糊糊地淌了一大片。
朱洺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喊停。
“爷上回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你,你倒不知好歹了。别的爷也不问,你把柳青弄哪去了?”
半晌,程四才缓过一口气:“……爷,小的不知道啊,小的没动柳大人。”
“再打。”朱洺轻飘飘地一句。
“爷!”程四突然叫了声,鼻涕顺着嘴角滴下来,“小的冤枉啊,是皇后娘娘不放心,让小的问清楚柳大人和刘家的关系,还有…”他咳嗽了几声,“问柳大人她查刘闻远案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问?……你怎么问的?”朱洺声音冰冷。
程四从没见过他家五爷如此冷静。五爷生气、发脾气,他都习惯,唯独没见过他如此,所以越看越觉得胆寒。
“柳大人不肯回答,小的只好……用鞭子……”
花厅里一片寂静。
程四心里怕到了极点。
笨重的三尺圆桌被咚地掀倒在地,还没收下去的碗碟调羹稀里哗啦地碎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