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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略一愣,他早年知道的是刘家退亲,但如今想来此事应是父亲为了保沈家周全,才断了与刘家的姻亲。

“此事我没同意,不能做数。”

他沉声道,口气坚决。

柳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戳了戳碗里的面,垂眸苦笑。

“你不同意又如何,刘家早就不在了,你要向谁家提亲……你再看看我,”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我这张脸,哪还有一点刘语清的痕迹?……还有,我已经许多年没弹过琴,没画过画,我整日和死人打交道,我混在男人堆里,你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刘语清么?”

她语气虽平静,眼睛里却是掩不住的悲伤。沈延看她看得透,听她说着话,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听先生说,他们救起她的时候,她差不多只剩下半口气,穿着身囚衣蜷缩成一小团,倒在一片野林里,怀里抱着一颗不知从哪挖来的带着泥的番薯。

他们带她回客栈,给她服药、治伤,可是她之前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不说,高烧连着几日不退。先生怕她熬不过去了,就跟她说这关她一定得挺过去,否则谁还能诉刘家的冤屈。

先生其实也觉得此事乃天方夜谭,但她却当了真,从此,心心念念的只此一事。

“……语清,这些年你受了太多苦。且不说这整骨之痛,即便是现在,衙门里的差事也是又辛苦又危险,就拿这次的案子来说,我看见她的刀架在你脖子上,我这心真是……”

他长长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即便没有这些,若是哪一日你被人发现是女人,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柳青捏着手里的筷子,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你所图之事,我已经知晓。但此事成功的希望恐怕不到万分之一。你没必要为此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