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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知内情,乍看这卷宗所录,根本瞧不出什么蹊跷。

“……父亲是否觉得,此案若是细细推敲,其实有许多不寻常之处?比如给钟瑞的定罪,虽是谋反,但据说念及钟瑞的父亲曾数次救先帝于危难,所以只定了他一家人的死罪,并未株连其族。如此宽宥,在本朝极为罕见。再者,若钟瑞当真有意谋反,事败之后应当即刻潜逃,他又何必跑回去领罪?还有……”

沈时中不等他说完就做了个停的手势。

“不管你有多少质疑的理由,你觉得皇上难道想不到?”

沈延眸光一闪。

“您的意思是……” 他突然停住,换了个问法,“那时与皇上同去巡狩的还有谁?谁负责行宫的安防?”

沈时中微微点头,似是觉得他问到点上了:“皇上带了几个皇子同去,而负责行宫安防的是太子。” 他低声道。

沈延听罢,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神色凝重。

沈时中见他如此,笑道:“你突然问起此事,并非只是好奇吧?”

沈延抿了抿唇:“……儿子只是觉得,刘世伯是秉公断案,却因此被扣上包庇反贼的罪名……何其无辜。”

若他揣测得不错,皇上是有意袒护太子或是某位皇子,所以要将谋反的罪名加在钟瑞头上,而刘世伯判定钟瑞并无谋反之意,便是悖逆了皇上。

沈时中即刻抬手点他:“……这话你此后莫要再提……我原就不想让你知道此事。”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其中利害,” 沈延垂眸,“……但皇上真的就因此事,要置刘世伯于死地?”

刘世伯时任刑部尚书,也是当时的阁臣之一。因这种事折损一位得力的大臣,历史上虽也不是没有过,但他总觉得其中或许还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