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姿出了李宅,回到张记首饰铺时天色还早,徐姈正玩得开心,她便在楼下寻了个清净处看书等她。
李主簿怕云卿姿等的着急,待她走后便派人去查薛脂凝的户籍,他说的要找几日并不是夸张,甚至还努力缩短了时间,扬州城万户户籍,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便加派了几个人手。
立冬过后,天气骤然冷了起来,侍歌早起时还能瞧见窗上冻了霜,园中的玉茗也降了雪白的霜,衬的玉茗更加娇艳欲滴,她净手后摘了些,准备做茶汤给云卿姿。
花暮锦近日也将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便想再下姑苏查探,过去一月有余了,徐始安还未递来消息,想来那东西怕不在南京,上次着了埋伏,这回他打算去向表叔借些人手。
他负伤后并未痊愈,若是告知荣信大长公主,定然不会让他离开,是以花暮锦此次打算秘密离开。
是夜,云卿姿正坐于窗台前的软塌上做着女红,忽的听门外有响动,她出门一看,竟是花暮锦。
今夜月圆,月光映影,花暮锦站在她的房间外,身着一袭胶青色深衣,衣摆处绣的是竹叶花纹的月白滚边,今日他将头发束成马尾,用的是那支青玉簪。
他整装待发,只为来与她说一声道别的话。
“殿下?这么晚了可是发生了何事?”云卿姿微微惊讶。
月光将花暮锦照得仿若一块温润的璞玉,少年瞳仁清澈明亮,嘴角漾起一抹笑,“未曾有事,只是我等会儿便要离开扬州,特来与你说一声,怕你担心。”
“离开扬州?殿下要回京都城?为何要深夜离开?”云卿姿微微抬眸,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当初花暮锦与她同行至江宁府,又因着他的缘故入住陶园,如今已入冬,云卿姿倒是忘了花暮锦许是要回京的。入住陶园的这些日子,花暮锦在东院养伤,他们二人每日至多在大长公主处用饭时见上一面,话都未曾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