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路边的乞儿吗?我最是喜欢他们,我只需随手丢一个馒头,包子,他们便会感恩戴德,若我再丢几个铜板,他们更是视我为天神下凡,大善人。你方才那般,倒是与他们一模一样。”说完,她又兀自笑起来。
“娘子高看奴婢了。”
房间里因着这句话又安静起来。
“荼白,谁教你与我这般说话的?”
一个盏子被丢来,打翻了荼白头上带着的帷帽,漏出了她惨白的脸。
她原是半跪着,却在求药是转为双脚跪地,此刻,她的腰更是弯着不敢动弹,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鼻梁一颗颗滴在地板上。一路从京都城到青川,她不敢懈怠,更是时刻警醒,离她发病的时间越近她便更是惶恐,薛小娘吩咐的事几次她都没有完成,早已惹得薛小娘不满,她十分清楚,此番她恐怕要被留在青川做事。
“娘子恕罪,奴婢嘴拙,绝无半分不敬娘子之意,娘子明鉴!”荼白双手撑地,将头轻轻磕在地板上,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她虽服了解药,但此刻还是心有余悸,手脚发虚。
薛小娘只是瞥了她一眼,眼中闪着阴毒的光,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可是最疼你的。去年中秋没送你什么礼,今岁中秋我可是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荼白,我可比你姐姐更在乎你,我的这份心,你可真的懂?”她语气温和,但在荼白听来却令她毛骨悚然。
荼白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扯出一抹即为勉强的笑,“荼白谢娘子抬爱,荼白…感恩戴德。”
外头的侍卫敲门,薛小娘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才缓缓开门听侍卫讲话。
青川的夜极冷,这才八月初,却隐隐有了冬日般的凛冽,薛小娘穿着厚厚的狐皮大氅,身后跟着的荼白依旧是一身薄衣,不见她露出丝毫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