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得便是一股劲儿,若那股劲儿气散了,便是破了案只怕也难以为继。
“大人若遭人算计得家破人亡、不知真相也死得瞑目,那下黄泉见着儿子的时候无愧一句‘家人团聚’也好。”
陆青帆当真是老阴阳人了,此言一出愣是噎得牛敬源半晌没反应过来。
“陆大人是说,我们父子遭人谋算了?”牛敬源将诸多关键联系起来,只觉方才他那一句“发生了太多事”,当真有环环相扣、势要迫死牛家的谋算。
陆青帆见牛敬源脸色生出几分怒意的红晕,终于不再是惨白的颓丧之态,这才提醒道:“看来大人想到了其中关键。”
“本官为人刚直、行事肃正,从未……不,倒也不算‘从未’。”牛敬源张张嘴,喃喃道:“有一件事,多年以来只要细想、便令我寝食难安。”
“何事?”陆青帆沉声追问。
“数年前,我曾对一书生动了恻隐之心、泄过科考的策论考题。”
陆青帆眸光一沉:“可是十年前?”
“差不多吧……时间太久,当真是有些记不住。”
牛敬源说及此事老脸颇有些挂不住,“当时年轻气盛、看到科举多有不公便愤而上奏;岂料被圣上痛斥、又被不对付的同僚弹劾。”
气愤之下,牛敬源便喝多了。
当时有几个穷困的考生在一处客栈针砭时弊,牛敬源一时上头、便简单地叙说了几句……
那日之后,接连遭受御史弹劾的牛敬源被贬谪成了正七品,此后经年他成为天子近臣、又重新回到了正五品翰林学士之位。
陆青帆被牛敬源这番话震得瞳孔紧缩:“大人可还记得泄露的考题与何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