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勉强撑起眼皮,望了望凝家那几位。
竟没一人在意她的死活。
这就是被至爱之人抛弃的感觉吧。
比这更可悲的是,其实凝珑哪有什么至爱之人。二十年浮生,茕茕孑立,活得也是够惨。
“半刻钟后毒发,放心吧,你还能来得及看一看外面的阳光。”冠怀生看了眼那扇高窗,“那是真正的阳光。”
他拽紧凝珑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扯着她往外面走。
临走前还不忘跟凝检说一句:“很快就会有人来保你出去。”
凝珑从来没觉得这狱道会有这么长,长得看不见尽头。道里漆黑一片,偶有几小片微弱的烛光,但那光亮也是一瞬即逝。
她脑里越来越昏沉,眼前越来越黑,身子越来越无力。
冠怀生强硬地拽着她,她想逃走,可迈步都显艰难。
“我……我……”凝珑支支吾吾。她想说“我恨你”,但话语未尽,人就登时软瘫,失去了意识。
“毒发了。”
冠怀生搂住她,刻意把话声放大。
这短暂急促的话声在狱道里不断回荡,最终荡到线人耳边。黑暗里,线人动了动身,确信没听错后,方偷摸回去朝凝理报信。
确定线人走远后,冠怀生才拦腰抱起凝珑,大步朝外走去。
这出戏演得应当很真实,他原本以为自己演完心里能高兴些,可实际上并没有。
往常都是凝珑掐着他的脖颈,让他把她吮得舒服些。往常都是她灌他酒啊茶啊,在他被呛出咳嗽时,问他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