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这林大娘子,为何要替冯五顶罪呢?”
“她不是已经说了嘛,爱情。”
“可是,大人,你不是说凡事要讲逻辑讲证据吗?”黄斑不解道,“这个爱情,听上去就很鬼扯啊!那冯五霸占她就是爱情,旁人糟蹋她就是禽兽?临了临了冯五还把她给卖了!冯五爱她吗?爱她妈!这林大娘子看着挺聪明一人,为什么偏偏就看不穿那冯五跟当初那姓林的、往后的土匪并无区别,先是拿她寻欢作乐,后是拿她赚钱呢?”
“说得好,但这便是断案要讲证据的另一个关键。我说的断案要将证据逻辑是针对事的,而不是针对人的。事情是有逻辑的,但是人没有。人的心思,人的想法,这天底下没有任何逻辑证据可以猜到推理到。正是如此,很多人会因为情绪二字而丧失逻辑,所以口供才不能尽信。”江广道,“这世上有太多有执念的情绪中人,尤其是女人。”
听到这话,黄斑表情古怪,愣愣地看着江广。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江广笑问。
“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黄斑瞪大眼睛,“你不知道晋江都是女读者?你说这种得罪女人的话,不怕他们弃文,不怕他们举报夏若初?”
江广笑道:“该我说的话,我就是要说的。至于这话删不删,那是夏若初的事儿。”
足足忙活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黑麻回来了。
该有的东西都有,那人的尸首腔子如今已经被拔了个精光,看那身子黢黑,像是个长期做苦力的人。衣物被放在一旁,也不是什么好衣物,竟是那流民才穿的破衣烂衫而已。还有一把一尺来长的刀,刀不是很锋利,已经有些锈迹斑斑了。还有搜到的银子,果然跟那井里挖到的是一个样式,当然还有一个银锭已经被他敲碎了一角,想来是整块银锭不方便卖东西,所以特地敲碎,这些银子跟冯五身上搜到银子加起来,大概有百十两。
本来是个巨大收获,但是看到这些东西,江广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其实案件断到此处,江广基本厘清了经过,不仅仅是这冯五和林大娘子杀的这一个人头,井里的那一颗人头究竟是谁,他也清楚。
但始终有两个东西没找到,以至于证据拼不起来。
一个是井里那个头的腔子,一个是银两的数目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