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山给她医治的过程中并不搭腔,那女人说了一会儿,怕影响张老山看病,也就闭口不说了。
张老山原是毫不在意,也是说了句当时听着可有可无的话:“你继续说,不碍。”
就是这句话,起了变故。
那妇人诉苦本是人之常情,一听这话立刻继续道:“我那男人,会骑马,骑马骑得可快哩----也就是因为这个,混了口皇粮,在村口驿站,养马送信哩。就是那天,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半夜把我男人叫了起来,是镇里的驿差,镇里的驿差跑了六百里,扛不住了,让我丈夫继续拿着东西往下送,说是相当紧要的东西,人累了可以歇,货万万歇不得,让我丈夫起码再往下送五百里,到下一个驿站哩----就是那一次,我男人走了就没回来。半个月后我才知道,半路上被土匪给杀啦!我还不信哩,土匪敢杀驿差?后来才知道,大行王朝垮台啦。”
张老山一边给她医治,一边道:“贼老天不长眼!”
“可不嘛!”妇人道,“这老天爷是怎么了?我男人不是坏人,最后更是带着功德在身哩,他最后送的那东西,能救一城人的命哩!你这
就让我男人死了,那一城几万人不都要死?老天爷怎么就瞎眼呢?”
听到这里张老山才一愣:“什么东西能救一城人的命?”
“那镇里的驿差说是药方哩!”妇人道,“青苗城犯了瘟疫,一城人等死。朝廷研究出了药方,让驿差不准休息,往青苗城送哩!我男人一死,那一城人怕也是死绝了。”
张老山双眼瞪圆:“什么时候的事?”
妇人挠头:“大行王朝垮台那会儿啊,距今怕是有两三年了。”
“老天爷你忒狠!”张老山骂了一句。
给那妇人弄好之后,已然是暮色时分,张老山心急如焚,找了个偏僻的地儿,心中默念,缩地成寸,立时就到了青苗城下。
来之前,张老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看到一座死城,看到无数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