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人,能有什么故事呢?”张老山自嘲地笑笑, “我出生在秀林城北边的一个乡子,叫避风乡。
避风乡两千余人,几乎全是农民,不识字。
我小的时候, 父母见我还算聪明,便让我去读书。乡里有个老秀才, 考了几十年也就考了个秀才, 五十那年见中举无望,便开了个私塾, 乡亲们若是有那家中孩儿想读书便去找他, 给两斗米即可。
教了十年, 连个秀才都没教出来。
慢慢地就没人找他教书了,何必呢?浪费两斗米不说,家里有个娃读书,就少了个劳力,连个秀才都中不了,一来一去亏得更多。
我父亲为什么要让我去读书?因为父亲也读过书,也是那老秀才教出来的。读过书的人,便觉得读书没坏处,于是我便去了。
去了之后,老秀才却不收我。
老秀才那时已经六十多了,终日在家写写画画,按他的说法,他要写一部书,因为要写一部书,所以就不收学生了。
我父亲跟我一起去的,父亲说,让孩子认两个字总没坏处。老秀才最后说,你出去,我跟这孩子聊聊,若是有些悟性,便教他几个字。”
王富贵忍不住问:“你那年几岁?”
“八岁。”张老山说。
王富贵点点头:“请继续。”
“昏暗的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老秀才俩人。
老秀才盯着我,露出古怪的笑,说:‘娃,我跟你说实话哩,我当年中秀才,是押中了题目哩。’
我问:‘啥叫押中了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