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时辰,足够秦王的手下们把柳家这伙地头蛇连锅端起,连带着也查清了柳源的科举舞弊案,确定他十五年前乡试榜首的成绩是顶替的。
是他父亲柳方在朝廷阅卷完成后买通了一个小侍卫,潜入大书房,把苏承睿的卷子改成了柳源的名字。
后来为了不被识破,柳家干脆拒绝苏承睿上门,每次都是一顿乱棍打出去。
而且,担心这个书生考中后也进京工作,遇到柳源后脱口而出真名,所以柳方花大价钱贿赂了这些年来每一任收卷子的新人,要他们见到苏承睿的卷子后,不用弥封,直接把卷子泡水扔掉。
这也是苏承睿才华足够,却十多年来屡试不第的最大原因。
秦王看完南风递上来的汇报,捏了捏眉心,想到这真是造化弄人,相爱的苦命鸳鸯不得不被拆散,那只白皙的小鸳鸯只能孤零零地跪在床前。
好像听到了他的内心似地,苏栖禾缓缓站了起来。
跪得久了,腿在发麻,起身的时候候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
江寻澈一直站在她身后,见女孩的身子朝侧边栽了过去,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
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腰侧的衣料时,苏栖禾咬紧牙关,勉强保持住了平衡,也就靠近了他的指节。
而江寻澈呼吸一滞,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收回了手。
哪怕他们曾经有过最亲密的行为,但在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倏地冒出一个问题:苏栖禾愿不愿意再被他碰触,哪怕只是轻轻扶一下?
秦王殿下低下头,将五指在面前摊开,看着它微微颤抖,许久不能平息。
因为,在因为那个问题而迅速收手的时候,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在意苏栖禾的想法。
由此追忆过去才恍然承认,在此之前,秦王从未真正地考虑过这个卑微小家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