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在王府待过,她知道这一套寒酸的招待还不及程家平时起居用度的十分之一,所以脸上难免有些窘迫尴尬。
好在客人神色平和,没有露出半点不满或者嫌弃。
程誉甚至端起那只粗瓷杯,将热水一饮而尽。
“苏小姐,家父与我每年立冬时节都要前往西北探亲,正好路过彬州,又听闻令堂身体抱恙,”
他把那两个锦盒摆到桌上,“一点绵薄之力,希望能帮上忙。”
程誉心里很清楚,江寻澈之所以借他的手去送,是因为不想让女孩知道这是自己准备的东西。
王爷在与苏栖禾有关的事上,总是莫名地别扭。
但程大少爷也并不愿意冒占别人的人情。
拿着寻澈的东西借花献佛,让自己收获女孩的感谢,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所以只能把话说得模糊一点,不明说是谁的礼物。
苏栖禾看清了里面的珍贵药材,仿佛一柄小锤轻敲额头,震惊得怔愣。
睫毛忽闪,开口时说话都有些迟钝,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调遣词汇的能力。
“这程先生,多谢您的慷慨,也替家母敬谢两位,但是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
哪怕是秦王特意选择的“平价”人参,在她眼中依旧是过分贵重的东西。
按做人的常理和准则来说,她不该收。
因为以她现在的景况,根本不可能还得起这样的人情。
但是母亲现在身子虚弱,又被折腾得旧病复发,确实需要好的、进补的药材,如此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