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栖禾行礼后就站定在门边,没有再往前走。
两人隔着书桌对视,偏偏线香的烟雾氤氲升腾,挡住了视线的交错,也看不清眼底的情愫波动。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她脑海里第一个问题是《金缕曲》的署名。
但心里清楚,牺牲了自己的那点微薄名气,能给江寻澈带来些好处,这种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没必要问。
那有什么是能问出口的呢?
“听闻废太子诏明日正式颁布,恭贺殿下。”
“臣女愚钝,承蒙您教导多时,如今才侥幸想通,中秋夜的飞云楼上,殿下屈尊降贵带我进府,大概就是为了此事。”
“如今,终于功成。”
从一开始,他就只想利用她。
后面经历了这么多,林林总总爱恨纠缠,却只是让她被利用得愈加彻底,从身到心,完完全全。
隔着烟云,江寻澈的表情朦胧看不真切。
但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你问这些,是想要离开么?”
他想,苏栖禾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起这些,估计是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波折,心有不平。
不知是又见到了那个黎徽,还是听到了几句世人的骂声。
果然当时就不该允许她出府。
不过,心有不平又如何,他相信女孩不敢真的离开王府。
再说了,她所讲的也没错,他之所以能注意到她,就是为了实现夺嫡的野心。
现在目标尘埃落定,大可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苏栖禾就算真的打定主意要走,他也不会有任何惋惜和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