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都是行云流水、渊博敏捷的好文章。
可她抄完一遍,却总觉得,作者好像在尽力隐藏什么,却又从字里行间流淌出来。
时而压抑遮掩,时而暗喻抒怀,就像八月十五飞云楼上那九重灯谜。
她睫毛忽闪,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眼前人的侧脸在月光下好似一幅线条流畅的工笔画,平静而不带情绪,大概是真的在等她回答。
“是您。”她说出口。
画中人轻轻勾唇,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是。”
若是连这也看不出来,便不配做他的刀。
而接下来,这柄刀的成色还亟待观察,看它是装潢堆砌的工具,还是杀人见血的利刃。
也就是说,能不能从幕后走到台前,要看苏栖禾自己的悟性。
江寻澈没有再说什么关于自己文章的议论,而是话锋一转:“明天中午,我会在府中宴请平凉郡王朱兴,你也要入席。”
“他在买文章的时候见过你,所以,到时躲着点,别让人发现。”
吩咐完毕,他毫不拖泥带水,转过身朝外走去。
临门一脚时背对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骆医士已经到彬州了。”
李嬷嬷跟她讲过,这位骆止寒是太医院层层选拔出来的伤寒圣手,年纪轻轻就成为御医,妙手回春,誉满杏林。
她母亲得了这位大夫的诊治,一定能够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