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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又转向张以斯:

“叔断,你也该知道这几个月朝中事务有多忙多重,礼部最甚,子磐他担负至今到我回来方才卸任,你怎么能那般说他?

何况子磐他一向持己守恒本心不移,如今要去寻他自己的道,既然老师不拦,你也不当拦他。”

魏定恒素来在心中对吕肃担次辅之位隐有不服。

他一向觉着白居岳多半是为了鼓励贫寒学子入仕才点选了这么一个寒门出身的人入阁。

否则,论才干若足够出众岂能四十方才出头,论脾性吕肃更是过于温吞不像有自己主见天天说和别人。

但今天吕肃这一番话说到他心里去,让他想起从前他几人在文渊阁中议事的幕幕时,忽地发觉吕肃的这番和实则是至关紧要的。

白居岳当断,张以斯主行,他魏定恒能谏,吕肃善和。

正是因为他们各司其职又互帮互补,宣泰朝这短短十年才能近乎为大晖换了个新天。

只可惜于吕肃不在的这两月,他与其他人的道路已是不得不殊途。

倒也未必可惜,这朝堂在白居岳手下怎么都能运转起来,而他魏定恒其实从未是个甘于人后者,他想自己再去寻觅一番可也有属于他的一条当世道万世道。

魏定恒对吕肃道:“敬卿你这一路也辛苦了,我和叔断惯会吵两句嘴,你不必为我们忧心。”

张以斯更是手快,直接把吕肃的行囊卸了下来绑到了他的马上,也道:“是啊,敬卿你这一路奔波还是好好歇息为上。”

而后几人再闲聊几句,终是到了话别之时。

临了魏定恒突然想起件事,他从未与外人提过:“你们辈分低认老师是应当的,但我与他白高楼是同届,你们可知我是如何认下老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