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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抵是梁拾意第一次真正看见白居岳身为内阁首辅于朝前议事的模样。

也让梁拾意意识到平日朝议几位阁臣对她多有照拂,都尽量捡着最简明易懂的大白话解释与她听。

然则内阁真正议起事来怕远非那么回事。

梁拾意竭力听了一会儿,隐约晓得不光夺情守制之争,这近一月来所有悬而未决若或处置有疑的国事要务是全被过了一遍。

但若论更为具体的,她就实在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了。

不过倒是忽地叫梁拾意想起,在与白居岳相识之前,她于乾清宫前远远望见他的第二面。

那时,一众阁臣于他身后或交头接耳,或高声争执,唯他行于前方不急不徐不偏不倚。

见快进殿,白居岳方侧头言语了几句,众人霎时安静。

现下也是如此。

白居岳并不言语许多,然他但凡开口便是决议,毋庸置疑。

这样想来梁拾意平常说几句白居岳方答一句,算不得她自说自话,指不定反倒是白居岳话多的时候了。

更莫论她甚至有胆量对他提出疑问。

应是意图理解跟上众人议事的节奏片刻之间就彻底耗尽了梁拾意的脑筋,还叫她越听越头疼。

梁拾意的头脑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模式,开始任由思绪飘荡,飘荡到她最想最想之人身上。

白居岳莫不是瘦了,下颌的棱角是否瞧着比前次更为锐利?

他的唇色是不是也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