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这一刻梁拾意又在想什么呢?
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居岳布满血丝的双目,鬓间骤生出的数根银发,没有归置整洁的衣袍,仙鹤纹样上明显多出了斑斑点点刚凝结的鲜红。
除开他的背仍是挺直的外,白居岳散发着一种梁拾意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的憔悴。
梁拾意有一个揣测,白居岳大抵是一直守在床边望着她的,甚至因为不敢放心手也一直搭在她的脉搏之上。
“白居岳,你没事么?”
因为她也是这样放不下心的。
梁拾意一开始的头脑的的确确全然被腹中的孩子所占据了。
但当疼痛开始后,当她听见白居岳的咳嗽声后,当她发觉他的身体又是那般冰凉后,对他的担忧竟又把所有的领地全数收付。
无论是可耻的、可悲的、还是可怜的,梁拾意不得不承认哪怕她见识到白居岳对自己的孩子都能残忍无情,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被他所牵引。
“臣无事,只要娘娘不再干出这种把刀锋冲向自己的蠢事。”
白居岳抽回了手移开了双眸又开始抖落整理起自己的衣冠了,除开他的嗓音仍是那么嘶哑。
梁拾意想白居岳也是一样的,无论再怎么见识她的鲁莽天真是如何招惹麻烦,他也还是会每一次都接住她不是么?
他们脾气秉性格格不入,对彼此处事的方式态度充满着无法接受,但阴差阳错他们就是这样交融在了一起难以分离。
梁拾意钻出被褥抱住了白居岳,说:“我们不要再伤害彼此,也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