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鹰需被推下悬崖才能展翅,而待在笼中学舌的只能是鹦鹉,连逃脱焚烧它的火炕都做不到。
当少女折落于他眼前时,白居岳在想很多事。
他的身体却只做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接住她。
毕竟少女不是幼鹰亦非鹦鹉,只是阴差阳错降临给他的完美诱饵。
少女比皇帝更加柔弱年少,不谙政务,身份满是可以置喙的漏洞。
所以,不止御马监,不止一个西厂,甚至不止于前朝后宫,所有意图通过撼动皇权来制衡白居岳之辈都以为终于蛰伏至最好的时机,前仆后继地跳入罗网。
白居岳搭上少女的脉搏,滑如滚珠往来流利。
所有的意外与偏差都没有影响,白居岳在少女点头那刻洒下的饵料、编好的罗网尽皆圆满完成了它们的使命。
就连那一个孩子,也不需要他再费心思去捏造。
白居岳开口道:“太后娘娘受惊即刻起驾回宫,张尚书留于此处与镇国候协领刑部与北镇抚司彻查此生谣犯上一案,护驾不利之责容后再议。”
但还是有什么变了。
“下官一定将功折罪。”
譬如张以斯领命之时,对晕倒在他臂膀中的少女露出的那一丝担忧之情
没有譬如,白居岳无法维持的是他自己。
不过此时此刻还是先让所有人乃至天地都看着吧,他还在,那能够伤害到她的仍唯他而已。
随着白居岳将少女打横抱起俨然要在护卫之下离去,些许仍心存妄想或想寻个痛快的散兵游勇终于再按捺不住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