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拾意如今做得其实不过是囫囵吞枣地去试图理解这些票拟公文上的含义,并非真正起到了批示之责。
她哪里有这喊累叫乏的道理呢。
梁拾意用指尖轻轻抚过那早已干涸的墨痕,上等的好墨都是极细腻的与纸张融为一体并没有特殊的触感,纸张也在乾清宫内的烘得暖暖活活的,没有丝毫凉意。
梁拾意莫名抽了一下鼻子,又连眨了几下眼睛,没有泛出水雾。
待到就寝之时,梁拾意才得闲与冰心又凑到一块。
“大人既然送了娘娘一幅画,那娘娘回一副岂不正好,虽然时间紧迫但不若就画个小像,既有心意又显亲密。”
梁拾意阿爹是个实打实的大老粗提枪不提笔,阿娘虽是艺伎可术业有专攻,歌女倒也不需要画艺,辽东女儿家们也的确没怎么听过有学琴棋书画的。
梁拾意长这么大没摸过画笔,让她提笔下场多半只能弄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墨痕。
想想那画面绝成不了白居岳,只能是黑风煞。
梁拾意赶忙摇了摇头,想出另外一个点子。
“白阁老那祖籍云中究竟在何处?不如寻些当地的特产珍宝来。”
前几日她让义兄梁艾努挑些贺礼抵她十一姐的债,结果最后他就只要了那匹还是由辽东献上来的白虎皮。
而梁拾意呢也念着毕竟圣寿节是她十一姐的真生辰,挑来选去选中的贺礼也还真是张以斯那个会唱辽东牧歌的八音盒最合适。
如此想来世人皆有思乡之情,哪怕如梁拾意这般幼时生活并不如意的,如今再见到辽东物什也还是会骤生出一股怀念。
再思及她曾听杨钧翊讲过名势极望之人,别人称呼他时常引籍贯,白居岳会被称为白云中。
那想来白居岳也应该是在意喜欢自己家乡的,才会许别人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