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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她一定不会伤害他的,但如果她仅仅将它用作威胁呢。

她今日明明已因张以斯放下心来没有再问,他为何要主动回答,难道不就是像他一如既往那般试图逼迫她来使用这把匕首么?

或许这就是白居岳一直试图教会自己的反抗

梁拾意想到这儿时猛地抽了口气,又拼命地摇起头来。

便同十一姐一般,无论白居岳究竟以何心待她,她分明都是他所行所为的受益者,她怎么可能把刀尖对准他们呢?

更何况只要她看见、听到甚至不过是在脑海中闪过白居岳痛苦的情景,她整个人就好像被攥成了一团,尤属心攥得最紧揪得生疼。

大抵她这条藤蔓委实依附缠绕得太紧,大树的任何摇晃都让她过度敏感到一惊一乍。

凛凛寒光,通体锃亮,梁拾意凝视着刀刃上自己的倒影。

她恐惧厌恶着阿爹的杀人如麻,白居岳的淡薄性命可拔出这把匕首的她真得不会渐渐变成她所憎怕的模样么?

容或兴许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白居岳的摇晃痛苦全都是她造成,而如果没有她,世界上也就只会十一姐一个“梁拾意"了

那匕首反出的光愈亮,梁拾意仿若就发觉出自己愈多的丑恶。

鬼迷心窍,梁拾意竟学着白居岳数日一般发了怔似的将刃尖调转向自己。

但她吸了口气,猛地一激灵又回过神来,赶紧将匕首啪地插入鞘中紧紧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