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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门小户的自觉不敢落座都站在一旁,坐于桌前的没有一个不是达官贵胄的女儿。

“不知这礼部到底如何想得竟挑着大冬日里选秀?”

“可不,前几日半道上突然落雪时,家里面准备的什么大裘炉子全用上了也不暖和,最后竟是找着路边猎户买了件熊皮褂子这才撑过来,好不丢人。”

“凌姐姐从两广来自然是不习惯的,妹妹那儿有上好的甘镇当归,不若送些给姐姐驱驱寒。”

数中间一桌坐着的,最差也是个山西按察使的嫡长女殷婉茹,正逮着机会想给两广总督的千金凌飞雁送礼呢。

凌飞雁大抵真被冻得不轻,嘟嘟囔囔地抱怨得停不下来:“要我说,这心思诡谲专不奉行祖制,天天要改这改那折磨人的恐怕就只有那位白……”

她话没说完被殷婉茹一把捂住了嘴。

霎时间,闹腾腾的驿站大堂陡然安静,连瓜子壳落在桌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凌飞雁猛地意识到她已并非在两广的家中,而是来到了京畿之地,是她没说口的那位白首辅脚下之地。

当朝首辅白居岳,少年天才,十二过童试,十三中举人,十七进士登科擢为太子师。

五年之后年仅十岁的太子即位,主少国疑之际接任内阁首辅,自此独持国柄大兴改革。

朝野内外一听于己,赏罚予夺悉决于心,无人不知这乾刚独断的白居岳。

茫茫白雪尚要待到寒冬依仗朔风才可遮天蔽日,白居岳之白却是十年如一始终笼罩着大晖的泱泱天下。

凌飞雁想起传闻中京城南北镇抚司无孔不入的名声,浑身止不住打起寒颤,她抖着声音道:“我实在是被冻糊涂了,大家只当没听过我方才的话吧。”

又将祈求的眼神投向四周。

然而原先挨得凌飞雁近的几位贵女全都挪开凳子躲得远远的,就连殷婉茹见她住嘴一刹也就松开手别开头,不敢再与她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