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蔷猛地跪下,啜泣道:“当时伯延太医只是提了一句,孙女以为这些药材本就补精元的,加在里头也无妨,不曾想……”说罢,她又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滚落下在毯子上,洇开一小滩深灰色。
“治病并非一味用补药,若是用药不当,届时悔之晚矣。”齐怀深仔细枕了元老夫人的脉,沉吟片刻道:“好在夫人身子虽虚,但底子尚可,稍后我开些温补的药方即可。”
“多谢齐太医。”元栀终是松了口气。
“你去外面跪着。”元公复站起身来,对着元蔷冷冷道:“不到一个时辰不许起来。”
“父亲……”元蔷闻言瞬间瘫软在地。
窗棂外又下起雪,洋洋洒洒的雪花似有藕片般大,是一场大雪。寿安斋外的地上湿软冰冷,在这样的地方跪一个时辰……她怕是受不住。
事情已了,几人离开寿安斋,见凤玄歌要走,元栀急忙对元公复道:“父亲,女儿去送一送凤大人。”
元公复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颔首:“去吧。”
相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齐怀深见二人似有话要说,当即寻了个借口自行先去公主府,只余剩下 二人。
她本是想来感谢一声,但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时,感谢的话又噎在口中。
“不必说。”凤玄歌笑盈盈望着她:“举手之劳而已。”
元栀轻咳声,道:“还是要多谢大人,否则不知要……”
下一刻,凤玄歌的手抚了上来,落在元栀的眼前,元栀有些愣,她以为他又要捂住她的双目,不料这双手只是轻轻停在她的额发前,拈起一片梅花花瓣。
他的温度很热,连掌心都是热的,不过是轻停在元栀的额发不过一瞬,她却觉得似有一阵暖洋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