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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的利刃刺穿孙氏雍容华服下残存无几的自尊心,将她层层剥开,赤/裸地放在月下晒着。

孙氏双唇翕动,泪盈于睫,唇齿间吐出几个细碎的音节,她已然语无伦次。

“栀栀,你过分了。”

元栀顺着声音向垂花门后探去,登时收了趾高气昂的模样,恹恹道:“父亲。”

元公复正准备出府,元栀的话一字不漏地入了他的耳内。他望着梨花带雨连哭也不敢哭出声的孙氏,虽然没有情谊,但终究带了些责任。这些年,她兢兢业业,倒也甚少行差踏错。

他一直知道元栀不喜孙氏,也从来是向着元栀,但今日,到底是元栀言语无状。回想长安中对元栀的评价,长叹一口气道:“栀栀,她毕竟是姨娘,你说话不该这么过分。”

元栀有些不敢置信:“父亲,您在指责我?”

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元公复第一次向着孙氏说话。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但……栀栀,你在家中就这般言行无状,在外也是娇纵横行,为父如今年过半百,还能护你到何时?”

元公复沉稳的声音蕴着几分苍凉,他望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元栀,骤然想起当年不过孩提大小的元栀,每每下朝,元栀就会闹着要元公复同她玩‘骑大马’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