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回眸时,瞬间赞同了这句话。
“小筠。”他尝试着,用她家人的口吻唤她。
早就想这么改口了。傅筠傅筠的,听着多生疏,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面对她时总会学着克制,生怕惹她不高兴,前功尽弃。
于是裴昱凝望她明丽的眉眼,先斩后奏般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唤你小筠吗?”
傅筠点点头,把他揽在怀里,试了额温。
裴昱这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疠所,回到那临时搭建而成的小小帐篷里,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卧姿,他竟然躺在傅筠怀里,头就这样挨着她心口。
“对,面对病人时不要大口呼吸,不要猛地开口。若恐气触体,可以油涂鼻孔,口含生姜……”
裴昱见傅筠还有条不紊地嘱咐他人,忽然生出些怨愤,“我都快死了,你也不肯理我么?”
此处缺医少药,各种古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傅筠被熏得头疼,又听裴昱这话,露出不悦之色,硬邦邦道:“你不会死。”
尔后便朝一人招手,示意对方来照顾裴昱。
手腕突然被他拉住。
过于热的掌心紧贴着她腕上最薄的肌肤,就连脉搏的跳动他都能清晰感受。
但仍病着,意识也模糊,力道不算大,轻易就被推开。
“傅大夫……?”来人迟疑地看着他们两人袖间的拉扯。
傅筠唇抿直,脸上没甚表情。若裴昱还清醒,见状定然知道她生气了,不敢造次,但晕乎乎的人总有“特权”,裴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