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直截了当地挤入她的唇,以侵犯似的姿态撬开两排贝齿,进攻性极强地吮她舌尖。
傅筠被吻得喘不过来气,过往那些亲密的瞬间一股脑地涌进脑内,睫羽颤动,鼻息急促而滚烫。
让她懵然而震动的是,莫名想起那日与照野十指相扣,就像小时候每一次牵着手去采草药、买饴糖,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裴昱……面对这个本不该跟她再有接触的人,唇瓣相贴时,身躯在背叛她,自心底生发出的痒意在慢慢扎根、发芽。
她想到裴昱浑身是伤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自己脑内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害怕。
……害怕他就这样死了。
裴昱微微沁汗的手心托住她下颚,又不动声色后滑,在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部位逡巡,从发烫的耳珠上游弋而过,长指插进她汗湿的发丝,他讶然发现傅筠的病还没完全好。
两人身上都有药味,他的浓她的淡,他不懂药材,只知道这种苦涩里带着草木香气的玩意儿,是她每日打交道的对象之一,是她心甘情愿侍弄,愿意为之投入所有精力的东西。
刨除药味,再去除皂角香,剩下的便是她脉搏每一次跳动时带来的热腾腾的,难以用合适词语描绘的气味。
她的气味。
裴昱如濒死之人挣扎着再看一眼世间,深深地吻住傅筠,深深地摄入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唇纹、她的涎液。
“李氏的事你知道了?”裴昱忽然问。
傅筠晕眩不已,连手指都有些发颤,眼帘遮着瞳,既在缓神,又在躲他直勾勾的目光,尔后沙沙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