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确实是宁宁生父,那又如何?在圣上面前我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孩子生下来与你无关,你也是当场应下的,怎么,现在要抵赖?”
越说下去,傅筠越觉得没意思,与其跟他在这儿掰扯,还不如看看宁宁怎么样了。
于是她站起身,拿了个女儿平时喜欢玩的小布偶便要出门。
“裴昱,如果你是以宁宁生父的身份来教训我、指责我,那我只能说,你还是没有资格。而我让宁宁唤照野爹爹,那是因为他够格,他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父亲。”
傅筠音量不大,声线很平静,可却如巨石砸在裴昱心头。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除了难过,还不由琢磨起方才的一番话。
这么多年,他学会了很多事情,唯独不知如何安抚一个受惊大哭的婴孩。
可是黎照野,一个被他视作蛮人,认为怎么也配不上傅筠的人,竟……竟做得很好,而宁宁依赖黎照野、信任黎照野,是否也能从侧面反映出黎照野是真的对宁宁好,而不是为博得傅筠认可而装模作样?
裴昱重又执起自己的拐杖,腕上檀木手串与拐杖发出一声轻微碰撞。
他垂下眼帘,长指不自觉摩挲两下,目光徘徊在佛珠细腻的纹理上。
这是寺里求来的,为祈愿她们母女安康,也为安他的心。
-
裴昱的伤好了大半,但还是不良于行。几天下来不用拄拐了,却也只能慢腾腾走路,所幸他气质斯文清雅,就算步速还没老人家快,也不显怪异。
这期间傅筠看过他几次,但无一例外带着简娘,一会儿教简娘怎么给蛇咬患者换药,一会儿记录他伤口的愈合情况、用药反馈,似乎只是将他当做教学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