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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阿娘不生气,阿娘不生气,安儿别怕。”

对于不够健康的孩子,当父母的总归多关照些。这么多年来,容华郡主给大郎安排了很多人伺候,但仍然不放心,每晚睡前总是要亲自看顾,夏日驱蚊冬日翻炭。夜里也睡得警醒,若大郎梦魇,郡主知晓了也是要亲去照料的。

眼下见儿子哭得脸蛋通红,郡主当真后悔——就算再生气,也不该当着大郎的面训斥。

是以,亲自浸了帕子来,一点一点给大郎擦脸揾泪,柔声哄慰。

裴昱手里的一盏茶已吃尽了,长指轻叩着盏沿,浓墨点漆的眼异常平静。

容华郡主将大儿子送回房,想起丈夫与圣上小聚,少不得要喝上几杯,遂命人准备解酒茶。

路过厅房,见幼子仍坐在里面,便隔着丈远硬声硬气地吩咐:“给你两天时间,把不三不四的女人打发走。”

“安平这阵子被长公主禁足,出不得府门,明日你备些礼过去探望,嘴巴甜一点,别再惹哭人家。”

裴昱嗓音平淡,听不出一丝起伏:“我与县主一未定亲二无婚约,全然无关的两个人,贸然前去有失礼数。阿娘也不必总把外人的名字挂在嘴边,倒是对县主闺誉有损。”

“再一个,阿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难道看不出长公主无意与裴家结亲?”

“你!”

“昱儿,你何时变成这样,话里句句带刺,翅膀硬了不成?”容华郡主气得头脑发胀。

但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幼子起身,眉间凝着冷意朝她走来,远远看着竟有几分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