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在这一页上久久停留,垂覆着的眼帘将所有情绪收敛。
翻到下一页后,他手指顿了顿,眸光一点点凝住。
“那蛮人竟死了。”
裴昱喉间溢出一声讥诮的嗤笑:“倒是未曾听过征召入伍,仗都没打就死在半道的,真是命薄。”
怪道傅娘子丢了,只有傅大夫一人苦苦找寻,未曾听暗卫提过什么蛮人相随,原是如此缘故。
又将那白纸黑字阅了一遍,裴昱顿觉心情舒畅通达,神采奕奕。
——又少一人与他争抢。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裴昱才回到卧房。
房内黑漆漆的,却可闻细细声响,原还以为是两岸虫鸣低语,走近了才发觉妻子在啜泣。
“娘子?”
裴昱移步上前,将将点燃烛台腰间就骤然一紧,被人从后揽住。
“夫君,我梦到爹爹,我的爹爹。”
长身一滞,裴昱唇线抿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吗?”
裴昱手心搭在靳晓手背上,轻拍了拍让她先松开,却被抱得更紧。于是裴昱回转过身子,抱着她一起靠在床头。同时,掀起眼帘打量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