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问问顾观家那位了。我本就一直疑惑,她这等人,怎会与顾家扯上关系呢。”顾萱扑扑身上的灰,“行了,老爷,您自己个儿选吧。是认了她,从此享天伦之乐,顺带拉拢宋砚,还是干脆解决了这无穷后患,一了百了?”
虽然心里还想着晚上的事,但宋砚的背趴起来太舒服了,夜风又徐徐微凉,柳筝竟在他背上睡着了,手里的灯都跌到了地上。
宋砚停了脚步,把灯捡起来,放慢脚步朝前走。他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最好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到家了。
宋砚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轻手推了门进去,背着她上楼。冯策也不知躲哪去了。
她好像睡得很熟。各处又静又黑,只有他手里的灯亮着点光。好多不敢说的话,终于有了说出口的机会。每上一阶,宋砚的声音都要浅一些。
“你究竟会在哪天不要我呢。”
“明天,下个月,明年。哪天呢。”
“想把命递到你手上,想死在你手里,这样死得安心,永远都不用怕你会不要我了。”
“我也许真的病了。”
“……我活得好难受,想你知道,又怕你知道。我不能太自私。”
“想到有一天你会不要我,我就想,不若你从今天就把我丢下吧,不若我就死在这时候吧。再晚一天,天上下起雪,就太冷了。”
到了她的房门前,她的呼吸还很平缓。门缝里泄着光,可能是临走时他们忘了吹灯。宋砚把门推开,想把柳筝安置到床榻上去。今夜既没吃月饼,也没喝果酒花酒,他好像不该提出去逛灯会的,把她的计划都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