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顾竟不屑地瞥他一眼,明明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话,但听见他也被讨厌了,他就得意起来。
宋砚手扒着门框,静等她下句话。
王初翠也不理解柳筝:“被人庇护还不好啊?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讨厌他啊,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柳筝捣了捣灶里的木柴,“我不想与他是庇护和被庇护的关系。千说万说,还是那句话,我烦自己没用。”
王初翠三两下把锅里的菜盛出来了,拿碗打鸡蛋液,准备蒸碗蛋羹吃。柳筝这话说得她心里不是滋味儿了:“你哪里没用了?你从小就懂事,什么都帮姥姥做,姥姥要是没有你,恐怕早被你姥爷打死了……咱们家,就是差点权势嘛。”
柳筝垂眸:“大概就是差在这点权势上吧。这世道艰难,没权没势,占着天理,天也不帮你。虽是怪我自己没用,但我知道这些不是我的错。可惜我又没能耐改变点什么,烦来烦去,只能烦我自己了。”
“姥姥不许你烦你自己!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管她公主贵女的都比不上你!”
柳筝笑了,抬头看王初翠,却发现她在拿手背揩泪。柳筝收了笑,起身拿过她手里装蛋液的瓷盆,帮她放进锅里篦子上蒸着,掏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姥姥,我就是发几句牢骚,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不知道你这话多叫我心疼……”王初翠摆摆手,“行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她们要出来了,顾竟下意识要躲开,回头看宋砚还扒着门框不松,抬手扯了扯他。